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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相轻,多文学小人

推荐度:★★★★

作者:王忠田 发表于2006/3/3 13:46:25 已被阅读641
    回顾时下文坛,令人高山仰止者,虽大有人在,但像苏轼那样提携后进者,却并不多见,而患有王婆子卖瓜的自我感觉良好的症者,却为数不少。这类喜欢文人相轻的人,多自负,少自审;好自炫,少自谦;有自大之狂,无自知之明;总自是甚高,自鸣得意,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却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这也是文人相聚时少不了的风景。
    那些根本不入流的作家;那些已经写不出作品的作家;那些写得不如别人好,一比之下黯然无色而又不甘心的作家;那些压根儿就以文章为登龙术,为敲门砖,为垫脚石,志在攀爬巴结,其实又打着作家的幌子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作家;那些吃柿子拣软的捏,以作家为靶子、为猎物,根本不是作家,却挤在作家行里来谋算作家的文学杀手,则是最卖力气收拾同行的种子选手。这些文人,无一不身怀绝技,无一不人面兽心,无一不是想将文坛扫荡干净就剩下他老人家。中国的文人们,大部分说归说,做归做,并不总那么言行一致,心口入一的,当面拒绝投降,背后输诚纳款,表面光明磊落,内心蝇营狗苟。文章漂亮,声名狼藉,嘴上高调,心里龌龊。尤其是在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的作家中,他们可能成为盟友,不会成为朋友,尤其在只有一份利益的时候,你得了,我就光头;我得了,你就没份儿;或者一口陷阱在前,推我进去,你就活命;推你进去,我就有生路,这时候,就必然会成为相残、相整、相决斗的死对头。
   越是半瓶子醋,越晃荡的厉害。文人相轻,本是一种常见的现象,中国文坛上,这类半瓶子的醋又特别的多,这样,谁也瞧不起谁,谁也容不得谁。这些轻薄之徒,最容易犯的一个错误,就是高估自己,写了两篇瞎猫碰上死耗子、趋时邀好的作品,便像凸肚蛤蟆一样,在春草池塘里蛙鼓阵阵地聒噪,令人生厌,并且自我评价与实际值的背离,感觉所获得的报偿远远不足。由于这种以为欠他太多的债权意识、不满情绪愈演愈烈,轻则乖戾张狂,重则敌对抵抗。所以,一个人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最好做什么,最好不做什么,是要有最起码的自知之明的。最好在磅秤上约约自己,毛重多少,净重多少,去皮以后,减去蚀耗,知道几斤几两的实数,在哪个量级,做多大事情,要心里有数才是。或许,一时的清醒,一时的自知之明,大概不难。一个人,特别是文人,要求得一辈子情绪,一辈子的自知之明,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但是这个目标,难道不应该成为我们的期许或努力为之的么!殷鉴不远,覆辙长存,能不令诸多舞文弄墨者,引以为戒乎?
    大多轻人者,被人轻;被轻者,也轻人,大家彼此彼此,不分轩轾。说作家谦虚诚笃者少,浮狂傲气者多,不算夸张之语。即或有的作家佯作恭顺和逊,那骨子里的倨慢骄悔,即或是傻子,也能感觉出来。还有的,也许当着面,嘴上不得不说好话,什么不错啦,什么蛮可以的啦,什么比上一部作品大有进展啦 ……其实,他在信口雌黄,真的和盘托出的话,我敢担保,会使那位想听到佳评的对方,心脏病都要气犯了。其实,仅仅是文人相轻,应该看成一件无所谓的事情,不必太当回事。一位作家,看不上某位同行或他的作品,实属正常。品位之差,胃口之别,好恶不同,格调有异,评价自然就很难统一,你再好,哪怕拿到中国或外国的什么文学奖,我可以不喜欢,即使你的作品已经捞到中国稿费或外国版税,我也有权发表不敢恭维的评论。同样一个道理,一个作家对自己对作品,也不必要求每个人都叫好;不叫好,便视为大不敬,那就霸道了。何况本来就不是那么好。因此,挑出些毛病,讲出些不是,或者摇头唾弃,彻底地粪土一番,也不会天塌地陷。要是作家不能承受这种或热或冷的待遇,一闻好评,欣喜若狂,一听批评,如丧考妣,那该像玻璃杯经不起高低温的迅速转变一样,就要炸裂成碎片了。
    也许今人失去了古人的宽容、敦厚、大度、包涵。如今在文学界同行中,几乎很少能感受到类似的温馨。难道,效法狼群的生存法则,才是文坛的相处之道吗?后来,我渐渐地感悟到,真正的文学大师,是一个绝对充实的文学个体,惟其充实,就自然稳固;惟其稳固,所以坦然。我们当今这些文人,之所以小肚鸡肠、针尖麦芒、互不相让、势不两立,很大程度上在于浅薄,在于虚弱,在于浮躁,在于空乏,在于不知天高地厚,在于实实在在没有什么斤两上。惟其没有份量,就显轻;惟其轻,也就觉得别人比他还轻。老百姓说“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确实是当下这类文人的真实写照。回过头来看,那些喋喋不休的口舌,那些鸡毛蒜皮的分歧,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旧账那些狗咬狗一嘴毛的官司……既能看到那张幸福得意的面孔,也能看到那张天花乱坠的嘴巴。话又说回来,文人相轻,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若不相轻,何来竞争?惟其不让人相轻,就只有发愤写得更好,让人家想轻你也轻不成;惟其要轻别人,自己写得很不上路,英雄气短,也张不开这张嘴去数落别人。因此,意气用事也好,情感作用也好,纯粹就是为了赌气也好,或者什么也不为,就由于看对方不顺眼,而相轻某一位同行的话,撇开消极一面,那也只能算作无理取闹了。任何事情玩到极致程度,就进入了所谓的临界状态,必然要发生质的变化,并且那势头是不可逆转的。政治家也好,文学家也好,大人物也好,普通人也好,隐约有这样一条规律存在,那就是人总是要变的。不一定做的成完人,但中国人不求满盈的哲学,做一个八九不离十的人,还是可以作为奋斗目标的。但是很多文人不但不自重,还自轻,自贱。轻,顶多骨头没有多少份量;贱,廉耻都卷在脸皮里当小菜吃了,那最多也只能被看作文人中的小人了。
    在中国,小人是一个很古老的词汇,据《潁川小语》这部书考证:“君子小人之目,始于大禹誓师之词,曰‘君子在野,小人在位,’盖谓废仁哲,任奸佞也。”看来远古洪荒的夏商时代,还是物质贫乏,民智未开的原始社会,就有小人为祸,由此可见,小人是一种多么悠久而又普遍的现象。凡落后者,无不反对开化;凡愚昧者,无不仇视文明;凡文化处于低下状态者,无不对拥有文化的人嫉恨不已。好一点的,采取戒备疑惧的态度,糟一点的,就是敌对仇视。有时候,我们时常会埋怨老天不长眼,为什么小人总能得志,而君子常常倒霉,因为凡君子,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而小人,绝对认为这个世界是险象丛生的。所以,孔子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表明这两种人心境的截然不同。坦荡者不会全天候地关注周边的动静,而戚戚者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睁着警惕的眼睛,窥测方向,掌握时机,随时准备隐遁,随时打算进袭。从而,凡人类活动的场合,只要存在着竞争机制,攸关到每个人的物质和精神的利益,就要争;有人得到的同时,有人得不到,出现不平衡,就得斗;得不到的人想得到,要从得到的人那里得,就得夺;得到的人要保护自己的利益,还想得到更多,就要厮杀。在这种你抢我夺的过程中,更习惯于采用暗器伤人者,就是小人。小人一般都心毒手辣,不如此则做不成小人,也就得不到他想要的一切。
    小人之所以难缠,就在于他吃了你,喝了你,跟你称兄道弟,亲切拥抱,贴左边的脸后还要贴右边的脸,即使这样,也断不了要算计你,对于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小人来说,恐怕就不会有良知了。所以,在一个社会里,利益愈少,竞争愈剧;途径愈难,则争夺愈甚;而明里暗里的冲突愈激愈烈,小人则愈加繁殖。于是,想通过非正常的手段,获得正常途径得不到的小人,为达到更丰厚的回报率,手段在使用上,随着恶的程度的增高,无所不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就更加大受害者的痛苦。小人是社会生活中可怕的病毒,谁招惹上他们,谁就得付出沉重的代价。不过,君子当道,正常细胞能够抑制得住病毒的繁殖。小人被抑制,即使闹,也不敢太张狂。但有的时候,邪恶占了上风,正直受到排斥,于是病毒泛滥,不可控制,小人便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文人中的小人,又具有格外歹毒的恶本质。翻开一部中国文学史,如果进行一次大师级人物的统计,我们会发现,若是按人口比例,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学大师,其总数是大大低于外国的。这其中的一个勿庸置疑的原因是,中国的文学小人群落,说得上是继往开来,络绎不绝,不论哪朝哪代,总有这类东西跳出来施虐作恶,打击的那些有可能成为大师者不能成为大师;已经是大师者不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文人中的小人,是中国文化领域中一种特殊品类,你可以称他为篾片,为帮闲。学问不大,本事不小,聪明有余,心术欠佳,真功夫阙如,生意经特灵,正经事不干,小嘀咕一等。没有他们,文坛不热闹,有了他们,又生出更多的无聊和是非。这之中,有些文人中的小人,犹如赌场中的堂倌,自己没有多少赌资,却很乐意追捧那些出手阔绰,挥金如土的赌客一样,跟着也阔一把。在文学领域中吹捧别人,借照亮偶像的光,顺便将自己的嘴脸烘托出来,也是近年来大行其道,名利双收的事。有些文学小人选择已死而不是死太远的文人作靶子,因为太远了,便不太容易搅起泡沫,称现在还有些新鲜劲,添油加醋,掺杂了时代的、政治的、感情的色彩,一盘虽花花绿绿,可颜色气味颇令人生疑的大蛋糕便端了过来。上帝已经死了,这是尼采说过的,而说这话的尼采也死了很多年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这等文学小人不停地制造偶像,让大家磕头。制造中国偶像嫌不过瘾,还找来洋菩萨,要大家做礼拜,这就是近年来文坛上“你唱罢来我登场”的热闹场面。
    “文人中的小人是万万不可得罪的。”这是昨夜我们寝室兄弟讨论得出的结果,因为你若下定决心得罪就得不怕牺牲,倘不如此,你做不到破釜沉舟的决断,做不到鱼死网破的坚定,那就赶快拉倒,打消念头。否则,求一时口舌之快,图片刻宣泄之欢,打蛇打不到七寸上,只能使小人更小人。生,固艰难;死,亦不易,好死不如赖活着,便是文人中小人的最后精神支柱。文人中的小人,因为人之对人,只有把别人也当人的情况下,才有平等可言。惟其平等,才有对对方的尊重;惟其尊重,才在伤害了对方以后,痛恨自己的不是,才会生出忏悔的感情,而文人中的小人,明知错了,不承认,不但不承认,还赖帐,还倒打一耙。千万别小看他们这些作为,别以为他们就咬不死人,诗人的厄运,作家的痛苦,文人的灾难,哪一件文字狱案中,没有他们可疑的黑手介入呢?人之最残忍,莫过于叫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步慢慢地走向死亡,明知是谁做的,而无能为力;人之最冷酷,莫过于让你无可奈何地看着亲情一片片重重地撕裂着自己的心,明知是怎么回事,而无法弥补。文明的力量是强大的,就人类发展的全过程而论,但并不是绝对的,有时,黑暗的野蛮也会弄得日月无光,了解这一点,也就明白历史为什么有时会出现短暂的倒退现象。
    一个充满自信的强者,无论落到什么境遇,只要精神不败,小人又奈他何,“夫称君子者,心不措乎是非,而行不违乎道也。何以言之?夫气精神虚者,心不存乎矜尚,体谅心达者,情不乎于所欲。矜尚不存乎心,故能越名教而任自然,情不系于所欲,故能审贵贱而通物情。物情顺通,故大道无畏,越名任心,故是非无措也。是故,言君子则以无措为主。”所以,凡在历史上产生过影响的文化巨人,他们之间虽有时间上的差距,地域的不同,甚至还有语言的歧异,但由于精神上的一致,灵魂上的交融,不免会产生出一些感知上的沟通和认同,正如“意之所到,则笔力曲折无不尽意。”所以作为一个作家,首先要有一份坦然从容的好心胸,那些狗肚鸡肠,首鼠两端,患得患失,狭隘偏执,是成不了器的。其次,要一份刚直自信的好精神,那些任人俯仰,随波逐流,墙头衰草,风中转蓬是站不住脚的。最后还要有好的口碑,用于交际,则集思广益,用于文章,则尽善尽美,用于人生,则丰富多彩。
    说白了,作家只要一样东西,也就足矣足矣,那就是努力将自己的作品写得差强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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