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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人 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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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怕你寂寞，最怕你孤单---”
王轩忽然听到一阵叶凡的《相思》的忧伤的歌声。他急忙低头一看，发现歌声是从阮玉的手机上发出来的。正在为即将可能失去阮玉的王轩听了叶凡的幽怨的歌声后，哀伤更甚，根本无心接电话。也不敢接，因为手机是阮玉的。万一是她父亲打来的，他若接了，那就惨了。人家市长大人要是问起他宝贝女儿的手机何以在他手上的问题来，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而阮玉现在又不在身边。电话铃声想了许久才停歇，但随即又响了起来。王轩战兢兢地拿起电话来一看，立刻松了一口气。电话原来是阮玉打来的。但王轩又疑惑了。阮玉的电话明明在自己的手上，怎么又有阮玉的电话打来？难道是鬼来电不成？可她随即又恍然大悟，或许人家阮大小姐有两部手机，何以未尝不可呢。人家有的是人民币，想买几部手机都行。然而，由于内心哀伤欲绝，他显得很无精打采，所以，接起电话来有气无力。电话那头传来了阮玉温柔的声音。她很歉疚地对王轩说，刚才打的回家时，她一时疏忽，把杨涛送给他的手机遗忘在了车上，直到家中才得以发现。因此，找回手机已经不可能了。她就用王轩手中所拿的她的这部手机作为赔偿送给王轩。王轩一听，立刻恼火了。那部手机可是一个深爱他的女孩送给他的，意义非凡。他心里本来就在为自己愧对杨涛而内疚，此时忽闻她送给自己的手机丢了，自然怒不可遏。但怒归怒，他不敢向阮玉发泄，因为他喜欢她，且正在面临失去她的危险。因此，王轩不仅不敢向阮玉发泄心中的怒火，而且还得强挤笑语安慰她几句，叫她不必在意。通完电话后，王轩狠狠地把电话摔在床上，以泄心中的怨气和愤怒。一会儿，阮玉发来了一条短信。王轩心不在焉地打开来一看，却是：
“ 文君无意墙外香，愿闻堂上《凤求凰》；江汉九曲盘陀处，碧波千里奔东洋。”
看罢，王轩大喜，心中的哀伤和忧虑一扫而光。因为阮玉在短信中明确地表示了她无意接受杨晓华的爱意，而愿意接受他王轩的追求的决心。阮玉短信中的文君指的是西汉蜀地的才女卓文君。卓文君是当时名闻巴蜀的冶铁富豪卓王孙的女儿，才貌双绝，芳名远播。许多富家子弟竞相追逐之。一个名叫程仕远的富豪公子更是对她展开不知疲倦的猛烈追求。有一次，两人结伴去成都游玩时，卓文君无意中说出了自己喜爱白色香囊的心里话。程仕远就暗中买了一百个白色香囊，并于晚上趁卓文君在后花园鼓琴时从墙外把它们全部投到了花园里，准备给卓文君一个惊喜。但卓文君并不喜欢这个傲慢的盛气凌人的纨绔子弟，于是就毫不犹豫地把香囊悉数扔还给了墙外的程仕远，以示自己无意接受他的爱。拒绝了程仕远的追求后，一直苦苦寻觅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而不得的卓文君索性深居简出，幽闭香阁，日子过得索然寡味，心情也愈益孤寂烦闷。她的这种情形很快就被一个叫做司马相如的家贫如洗但才华横溢的才子知道了。他早已听闻了卓文君的芳名，对她充满了无限的爱慕之情。于是他就借一次做客卓家的机会在卓家的会客大厅里鼓琴高唱起了《凤求凰》，大胆又热烈地向卓文君表达倾慕之情和求爱之意。躲在后堂偷听的卓文君很是感动，春心荡漾，挑帘和相如偷偷地眉目传情。当晚，卓文君不顾封建礼教的拦阻和父亲的严厉，逾墙出走，和相如双双私奔成都，从而成就了两人恐怕也是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爱情篇章。阮玉使用这个典故，以卓文君自喻，把王轩比为司马相如，把杨晓华比为程仕远，暗示她无意接受杨晓华的爱恋，而期待王轩的追求。为了给王轩吃下一颗定心丸，阮玉还告诉王轩，她和他的爱情之路可能会像长江和汉水一样，曲折迤逦，绵延漫长，但最终会碧波滚滚，浩浩荡荡地纵横驰骋千里，直奔东方的海洋，顺利地找到归宿。她叫王轩要对两人的恋爱的未来充满信心，因为两人的爱情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王轩自然对此求之不得，喜不自胜，当即给阮玉回复道：
“ 逾墙相从夜，天涯比翼时；沽酒尘嚣中，吟诗月光里。”
王轩告诉阮玉，既然你愿意做卓文君，我就甘当司马相如。你翻墙和我私奔的夜晚，就是我们比翼齐飞，浪迹天涯的时刻。我会带你到一个小镇，开家酒店。白天，你做掌柜，我当堂倌，全力经营酒店生意。晚上。在流水般的月光下，我们饮酒赋诗，其乐融融。当年，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私奔后，两人过的就是这种昼沽酒夜赋诗的逍遥生活。王轩借用这个典故，是为了表达他期盼和阮玉比翼齐飞，遨游世界，过着无忧无虑的自在生活的真挚之情。
阮玉立刻给他回了信，说：
“我也很期待将来能够和你比翼齐飞，遨游天下。我很向往大洋彼岸的世界，梦想将来有朝一日能够到那边去体验世界上最文明国度的真实生活。你能够帮助我实现这个梦想吗？”
王轩回复道：
“能。我也有同样的梦想。我现在正在为此而努力奋斗。我相信我们将来一定能够实现这个梦想的。”
阮玉回复道：
“谢谢你，轩。我相信你，相信我们的梦想一定能够实现。这是我们的约定，也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希望你不要与任何其他人说。”
王轩回复道：
“我知道。我一定会践行这个约定的。”
当晚，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发短信聊天，谈理想，说人生，论事业，讲爱情，海阔天空，兴致勃勃地聊了一个晚上，直到翌日凌晨两点，王轩的手机耗尽了电，才各自入睡。
西方有个哲人曾说，时间是破坏的恶魔，也是创造的天使。随着相处时日的增加，阮玉和王轩彼此之间的爱恋也随之加深。没过多久，两人便形影不离，难舍难分了。
这天恰逢周六，已经趴在床上连续看了六个多小时的《西方文明史》的王轩觉得有些倦怠，便想出校去走走。听说学校附近有一家叫做林城图书楼的图书商场他决定去那里逛一逛。自从来到四中读书以后，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去书店了，心里很是失落。王轩喜欢读书，嗜书成性，是个不折不扣的书虫。还在清溪念初中时，他就以飙车和嗜书名闻全校。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书痴。他只要看到哪位同学有本好书，就一定要想方设法去弄到手，一睹为快。学校图书室的管理员很怕给他借书，因为他每次的借书都是新借旧还。一本崭新的书，经他借去一个星期后，还回来时已经破旧不堪了。他们又不能骂他，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无可奈何了。清溪镇上有一家书店。王轩每天中午必到那里去看上两个小时的书。店主是他的一位同学的母亲，大方随和，从不介意，任凭王轩翻看她的每一本书。三年下来，王轩翻破翻旧了人家的许多本书。店主见他小小年纪就如此好读书，很是感动，又听女儿说他学习成绩全年级第一，很是钦佩，便慷慨地把他翻破的书全部送给他。王轩现在所看的《西方文明史》，就是她送的。
王轩来到林城图书楼。因为是周末，来图书楼购书的人很多，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王轩到一楼去走了一遭，没有发现自己喜爱的书。里面全部是中小学生应试的书。购书的人很拥挤，排成了长长的队伍。柜台里的收银员忙得满头大汗。王轩心想，中国的考试产业真发达，照此发展下去，以后必定成为中国的第一大产业，经济前景无量。日后自己如果无事可干，就把这个产业垄断下来。相信不出几年，自己就可以和比尔-盖茨平起平坐了。
王轩上到二楼。二楼是流行文学专卖区。韩寒，郭敬明地时下炙手可热的青春文学作家的小说充斥着整个图书大厅的每一个书架。许多少年男女在书架前或坐或站，捧着小说，看得痴迷。王轩对这些青春小说丝毫不感兴趣。在二楼走马观花地转了一圈后，王轩跑上了三楼。三楼是古典文学和现代文学专卖区。里面静悄悄的，两个柜台收银员正伏在柜台上打盹。王轩没有进去，径直上了四楼。四楼是人文图书综合区。王轩想买一本有关日本历史的书，就进去了。没有费多大周折，他就在大厅一角的书架上找到了有关日本历史的书籍，而且很多，足足排满了一个书架。只是书沿上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很显然，他们过的是孤寂的冷宫生活。王轩大喜，迫不及待地从书架上扯出几本来，兴致勃勃地翻看。正看得入迷，忽听到啪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下。王轩急忙往地下一看，却是两本书，随即又感觉到左手空空的，立刻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只顾看书，而放松了左手，以至于握在手中的书失去依托而滑落到了地下。此时王轩正看在兴头上，无心去关心地下的书，继续津津有味地看他的书，直到连续看了十多页后，才以意犹未尽地目不离书地弯腰去捡书。忽然，他感觉到左手触摸到了一样细腻滑润的东西。他吃了一惊，赶紧侧目一看，却是一只白润纤细的手。他下意识地把左手缩了回来。侧头一看，但见一张娇美柔媚的脸正在对着他微笑。
“你很喜欢日本历史吗？”
阮玉轻声问道。尽管整个大厅里除了他俩和一个在收银柜台里无精打采地看着一本网络小说的年轻收银员外，别无他人，但阮玉还是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大厅里一列列排满书籍的书架，就像一位位硕果累累成就卓著的文化大师，让人肃然起敬。阮玉虽然向来不拘小节，无所忌惮，但对于书籍，尤其是优秀书籍，还是给予相当尊敬的，因为这些书籍往往出自优秀的文化大师之手。尊重书籍，就是尊重这些德高望重的文化大师，认为他们为人类知识的传播，文化的普及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理应受到人们的尊重。
王轩点了点头。
“那你看哪本书中意就买哪本吧。我买单。”
“真的？”
王轩眉飞色舞地问道。一听到阮玉有意买书送给自己，他喜出望外。他很喜欢书，可就是无钱购买。这让他很痛苦，就像喜欢了一个女孩，却得不到她的芳心一样。现在阮玉愿意买书送给他，他自然求之不得了。
阮玉轻轻地点了点头。
王轩也不客气，精挑细选了五本关于日本历史的书，又选了五本关于欧美历史的书。十本书入怀，王轩觉得很惬意，仿佛出海打鱼的渔夫满载而归，又像征战将军凯旋而回。但他随即又犹豫了，因为她不知道阮玉是否带有足够支付购买这些书的钱。阮玉见他对着怀里的书犹豫不决，当即明白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说：
“你不必为钱担忧。就是把两三个书架的书全部买下来，我也支付得起。”
说罢，阮玉拉着王轩到柜台取结账。年轻的收银员见了他俩，仿佛见到了外星人，杏目圆睁，脸色惨白，很是震惊，连手中的小说滑落到地下也不察觉。阮玉见她满脸吃惊地望着他俩，疑惑地问道：
“这位姐姐，我们很奇怪吗？”
“你说得很对，你们确实很奇怪，与众不同。”
收银员怔怔地看了他俩许久，才一本正经地说道。
“为什么呢？”
阮玉饶有兴趣地问道。收银员说他俩与众不同，激起了他的兴趣和好奇心。收银员先叫王轩把书放在柜台上，然后回答道：
“原因有三。其一，像你们这样的高中学生到我们林城图书楼来买书，几乎都是在一二楼，上三楼来的寥寥无几，上到四楼来的没有。我在当了近五年的收银员，迄今为此，还没有发现一个高中学生来个这里。其二，以前来过这里的人大都只看书，很少买书。所以，在我们图书楼，我是最清闲的一个收银员。每周只有一两本书从这里卖出去。其三，我也仔细观察了，发现无论是来这里看书的人，还是买书的人，都从不触摸有关日本和欧美历史的书。所以，这些书的书沿上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我们的保洁员每周都要对这些书进行擦拭除尘，但除了我们保洁员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理睬它们，所以它们只能不幸地为尘埃所湮没了。然而，你们今天不但上到四楼来了，而且还买了书，且所买的书还是大家从不问津的有关日本和欧美历史的，还一下子买了十本。你们的行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我说你们俩与众不同。我斗胆问一下，你俩的书是为你们自己买呢，还是为你们父母买？”
“当然为我们自己买了。”
阮玉骄傲地说道。从收银员的话中她听得出来，她的惊讶的背后是对两人的钦佩和对两人行为的认可。这使她很得意，也很欣慰。她回头深情地看了王轩一眼，心里很感激他。因为他让她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获得别人真正认可的滋味。以前，她也经常得到别人的认可，但那些认可是她的市长女儿的身分给她带来的，是别人的谄媚之词，没有真实性可言。这次终于得到货真价实的认可，她自然很惬意。尽管她知道有很大一部分得归功于王轩，或者说是王轩送给她的。没有他的买书，也就没有收银员的认可。
“你们很喜欢日本和欧美的历史吗？”
收银员继续问道。
“是的。要不然我们为什么会买这么多的有关它们的书呢？”
阮玉依旧得意地回答道。
“为什么？”
“因为日本和欧美先进，我们东方落后，所以，我们有必要向他们学习，而且必须向他们学习。”
说完，阮玉用征求的目光看着王轩，请他评价一下自己的回答。王轩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就请姐姐帮我们算一下这些书一共要多少钱吧。”
阮玉边说边拉开她的粉红色的小提包，伸手到里面去掏钱。王轩偷偷地往她的包包里看了一眼。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里面赫然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五沓用白色纸条捆着的百元钞票。王轩以前经常和杨涛到银行去取钱，知道这样的一沓钞票是一万块钱。五沓就有五万。这家伙从哪里来这么多钱？王轩心中惊道，她老子再做大官，也不能如此对女儿大手大脚吧。五万块钱，可是大城市里一个中等家庭年收入的一大半。难道他老子是贪官墨吏？所贪之赃款太多，一时挥霍不完，便拿给女儿挥霍。或是---
“王轩，我们走。”
阮玉的说话声打断了王轩揣测的思路。王轩回神一看，阮玉已经把书账结完了。十本书也用两个口袋分装好了。阮玉提了一个，王轩也提了一个，双双出了四楼的图书大厅。
“轩，你还要什么书吗?请尽管说，我一定会全力满足你的书瘾的。”
刚出大厅，阮玉便拦在王轩面前，脉脉地望着他，柔声问道。她知道，自己心爱的男孩书瘾很大，一看起书来就是连续的五六个小时，连吃饭都忽略了。她虽然很担心他的视力，因为他的视力已经出现了下降的趋势，连黑板上的字都看不清楚了，得由她念才知道，但也支持他趁现在的年青多读书，将来做一个才华横溢的学者，成为社会之精英。这也是她对他的最高期望。王轩听了阮玉的这番话，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兴冲冲地把她拉上了五楼。五楼是自然科学图书区。这里也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图书大厅里除了一列列排满图书的书架像一个个深居于皇帝的后宫里没日没夜的企盼皇帝的垂幸而不得的愁眉苦脸的耷拉着头的嫔妃在孤寂无奈地站立外，人影全无。王轩拉着阮玉逐个书架地寻找搜寻自己想要的书。费了好长的时间，才在大厅一个角落的小书架上找到了，且只有两本，一本是《太阳能利用原理》，一本是《太阳能综合利用概论》。王轩毫不犹豫地把两者买了下来。然后又拉着阮玉下到一楼排了两个小时的队，买了一整套历年高考真题。等两人走出图书楼时，时间已是下午四点了。
“轩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吧。”
刚出图书楼，阮玉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两眼一眨一眨地望着王轩。听了阮玉的话，王轩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确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早上六点钟从睡梦中醒来就捧起书本，一直看到下午两点；接着又来这里逛书店。由于一门心思都放在了书上，吃饭都忘记了。现在忽然想到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了，王选立刻感觉到腹中空空，饥火陡生。
“你不说我倒忘记了。你的猜测很对，我确实一天没有吃饭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轩搔着头，蹙着眉，幡然醒悟地说道。
“你的咕咚咕咚直叫的肚子告诉我的。像你这样嗜书如命的人，废寝忘食应该是家常便饭。一个稍微了解你的人，都能够从你肚子的咕咚声中得出你一天未吃饭的结论来。”
阮玉关切地望着王轩，柔声说道。她的这番话立刻在王轩内心深处激起了一阵涟漪，让他甚为感动。其实，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阮玉，还有谁能够这样对他体贴入微呢？由于性格内向孤僻，很少与别人来往和交流，和阮玉一样，王轩的心灵也很封闭，连从小就和他青梅竹马的杨涛都对他捉摸不透，不能完全读懂他的心。王轩从小就树立理想，并决心为实现之而不懈奋斗。因此他必须努力建立牢固的知识基础。这也是他迷恋读书的根本原因。初中三年，王轩过得很辛苦，没有睡过一夜香甜的觉，没有度过一天轻松的日子。每周从图书室借来的六七本书，他必须通过挨饿和熬夜来全部看完。因此，经常的废寝忘食也就在所难免了。然而，初中三年，和他比邻而居的杨涛竟然没有发现他有熬夜的习惯，也没有注意他经常忍饥挨饿的现象。王轩多么希望她能够了解自己的这些情况，并能够采取相应的对策帮助他，因为每次看完书时，食堂已经关门停业了，而这意味着他又要忍着辘辘饥肠熬过一夜了。但他的希望在初中三年都没有实现过。这让他多少对杨涛有些失望。幸亏他从小就饱受饥饿的考验，即便饥火烧肠，也能够坚持读书。也正因为如此，尽管杨涛的爱像潮水一样涌向王轩，但他仍有一种虽然吃了很多饭却总是感觉不到饱和的空落落的感觉。现在，阮玉给他送来了以前他最渴望从杨涛身上得到的东西，触动了他他内心最深处的波澜，他自然感动不已。他真想把她拥进怀中，紧紧地抱住她不放。这个女孩太可爱了，他不想失去她。
“玉，今晚我请你吃饭。你在这里等我，我到学校把书放好后马上回来。”
王轩激动地说道，然后满面春风地飘走了。一会儿，他就兴冲冲地飘回来了。
“轩，你的这顿饭我们以后再吃吧。上次我答应请你吃烤鸭，但至今未兑现，所以我今天想它补回来。既然你喜欢吃猪肉和白菜，我今天就让我饱餐一顿。走，上林城大饭店。”
经过这么久来的朝夕相处，阮玉基本上读懂了王轩。王轩的习惯和爱好，她都了如指掌。两人打的来到林城大饭店。饭店一楼的宽敞明亮的大厅里，两个身穿白色礼服的少男少女正在服务台后忙碌着。少男在兴致勃勃地看小说，少女在聚精会神地写作业。不用说，少女就是店老板的女儿乔妃，而少男就是和她热恋的陆永香了。
“陆先生，乔小姐，二位安好啊。”
阮玉拉着王轩，走到柜台边，微笑地说道。乔妃和陆永香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见是阮玉和王轩，连忙请两人到柜台里去坐，并给两人上了两杯毛尖茶。
“玉玉，今天是吃饭呢，还是开房？”
乔妃端着一杯红茶，在阮玉身旁坐了下来。她从小就在饭店长大，耳濡目染饭店的文化，说起话来饭店味十足。
“我喜欢喝红茶，我们换一下茶杯吧，可以吗？我今天两样都要。为了答谢你们上次对我们的宴请，我们今天打算宴请你们，希望二位赏光。”
“没问题。”
乔妃把茶杯给了阮玉。
“不过，由于有一个外地的考察团把饭店的大部分的客房都包下来了，所以客房有些紧张。不打折。”
“没关系。多少钱？”
“宴席封顶八百，住宿八百，一共一千六。交现金呢，还是刷卡？”
“刷卡。”
阮玉把一张银行卡给了乔妃，并把密码也告诉了她。乔妃到柜台上的刷卡器上熟练地敲打了几下，然后把银行卡和一张房卡给了阮玉。王轩和陆永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你们的房间在七楼。我们到七楼去吃饭吧。二楼和三楼的酒席都被那些政府官员和考察团的人占用了。”
乔妃引着三人乘坐电梯来到七楼的一个布置得很精美的房间。房间小巧玲珑，刚好适合四个人吃饭之用。乔妃叫阮玉点菜。阮玉一口气点了二十多个与猪肉和白菜有关的菜。她要实现刚才对王轩许下的诺言，让他大饱一餐猪肉和白菜。菜很快就由专用电梯送来了，排了满满一桌。除了王轩外，其他三人都对猪肉不感兴趣。所以，开席后，王轩越吃越有味，而阮玉他们则吃得心不在焉。阮玉觉得这饭吃得兴味索然，便叫了一箱啤酒，想借助啤酒来点燃吃饭的激情。自从上次在文香楼被阮玉灌醉后，王轩闻酒色变，发誓以后滴酒不沾。因此，尽管阮乔陆三人极力劝他饮酒，但他还是坚决地婉拒了。三人见他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勉强他，倒酒入杯，热烈地喝了起来。王轩在一旁静静地吃着菜，看他们三人饮酒。酒是最好的兴奋剂。几杯酒下肚后，阮乔陆三人开始高声大气起来，又是猜拳行令，又是敬酒罚酒，觥筹交错，开怀畅饮。看着他们纵酒作乐的样子，王轩心想这些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城市里的大家闺秀公子少爷们原来也如此放纵，还是他们乡下人朴实率真，表里如一，不会掩饰做作。这么一想，王轩有些鄙视阮玉他们，觉得他们这些城里的孩子太虚伪。这又让她担忧起来。这个阮玉答应我以后会和我比翼齐飞的，且永远不会变心，会不会是真的？我可是真心喜欢她，王轩心道。他于是胃口全无，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喝了一口茶，然后靠在椅子上闷闷不乐。喝酒的过程是漫长的，耗时很多。从下午四点多一直喝到晚上九点，阮玉他们才把一箱啤酒喝完。三人也醉得不知东西。尤其是陆永香，在阮玉和乔妃的又敬又罚又灌之下，醉得软瘫在了椅子上。阮玉和乔妃则伏在杯盘狼藉的桌子上不停地胡说八道。满屋的酒气让王轩问闻起来很难受。他急忙跑到走廊上去躲避。这时一个身穿崭新的黑色西服，脚踏锃亮黑皮鞋的很帅气的男孩急匆匆的向他走来了。王轩一看就知道他就是曾经使自己寝食难安的被他视为最大威胁的杨晓华。
“王轩，一楼有人找你，叫你立刻下去。”
杨晓华阴阴一笑，冷冷说道。王轩不想和这个被他目为情敌的家伙呆在一起，也不想看到他，于是想都不想就深信不疑地走了。可是，当王轩下到一楼时，一楼的大厅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听见二楼传来一阵阵清晰的猜拳行令的吆喝声。正在疑惑之际，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立刻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生的焦急的声音：
“王轩，杨晓华要对阮玉图谋不轨，你速到7楼的708号房间来。”
王轩一听，立即怒气冲天，急忙转身向电梯门口冲去。可是电梯门口的显示器显示，电梯已经上到了六楼。王轩不及细想，随即钻进了一旁的楼梯，向楼上全速奔去。王轩满脑子都是杨晓华对阮玉胡作非为的画面，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楼梯一跨就是五六级台阶。他恨不得一步跨到708号房间，把杨晓华狠狠揍一顿。他胸中怒气急剧膨胀，好像要爆炸开来。这种愤怒成为了他飞攀楼梯的不断增大的加速度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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